第五十章 善举无私
有一种幸福，叫放手，有一种痛苦，叫承受；有一种幸福，叫感动，有一种痛苦叫谴责；有一种幸福叫付出，有一种痛苦叫索取。无论何时何地，人都要懂得：有一种心态叫放下；有一种境界叫舍得；有一种坚持叫守候；有一种选择叫放弃；有一种明白叫糊涂；有一种关爱叫包容；有一种快乐叫无私；有一种真情叫牵挂；有一种温暖叫感恩；有一种境界叫无愧。
戴君的胃病越来越严重，为了能坚持给孩子们上课，每次疼的时候就吃点止疼药。转眼间，一年的时间过去了，戴君始终没有去医院检查、她怕影响孩子们的课程。戴君以为只是简单的胃病，内心也没有太在意，最近饮食越来越少，看着镜子中的自己，脸色特别憔悴、她突然有种不好的感觉。每次田玲玲回来，戴君吃药都是背着田玲玲，她不想让田玲玲因为她的事，在学习上分心。
戴君的变化，懂事的田玲玲都看在眼里，她担心戴君的身体，劝戴君去医院检查一下身体、戴君总是说自己没事。戴君叮嘱田玲玲好好念书，学会自立自强，用知识充实自己的的头脑，做一个生活的强者。田玲玲虽然在城里念书，她始终没有忘记戴君的教诲，学习从来不怠慢、每门功课的成绩都非常优秀。田玲玲不想让戴君失望，她发誓一定要考上大学，一定要走出大山、看看外面的世界。
这天是星期四，戴君正在给孩子们上课，突然感觉浑身无力，大脑昏昏沉沉、身体急促地颤抖着。
“戴老师——”、“戴老师，你怎么了？”……戴君隐隐约约听到孩子们的喊叫声，只是自己的视线逐渐模糊、身子倒在讲台上、后来就失去了知觉。
看到眼前的情形，孩子们惶恐不安起来，几个年龄大点的孩子慌忙跑回村里，把村长找来。村长赶快带人，把戴君送到镇上的医院，他们到医院时，医院已经下班了。村长跑到值班室，去找值班的医生，刚好今天的值班医生和村长认识。“李医生，有人晕倒了，你快给她检查一下。”村长急促地说着。
“谁晕倒了？怎么回事？”
“我们村小学的教师，给孩子上课时突然晕倒了。”
“走，我去看看。”说着，李医生跑了出去，村长也紧跟其后。
戴君被推进急诊病房，村长和村民在外面焦急地等着。
大约等的有四十分钟左右，李医生推门出来了。
村长慌忙的迎上去：“李医生，她现在怎么样？”
李医生没有说话，只是摇了摇头。
“你倒是说话呀！”村长焦急地追问道。
“情况很不乐观。”
“什么情况，你快说呀！”村长抓住李医生的胳膊，用力推搡着。
“我给她做了初步检查，初步判断是胃癌。具体病情，要到城里的医院进一步检查才能确定。”
村长听了，傻傻地呆站在那里，他不敢相信李医生说的是真的。片刻，村长回过神，问道：“戴老师现在怎么样？”
“她是因为病情的严重，引起的短暂性休克。我给她打上了点滴，等会就醒了。”
“谢谢李医生！我可以进去看看吗？”
“可以，但尽量不要打扰她。”
村长点点头，进了病房，站在病床前，看着病床上的戴君，村长的心里涌来阵阵酸楚、他用衣袖擦拭着眼角。
药液缓缓地滴入戴君的身体，戴君醒了，慢慢地睁开眼睛，她看到村长站在病床边。“村——长——”戴君用微弱的声音喊着。
“戴老师，你醒了。”村长俯下身，低声说道。
“我这是在哪？”
“这是医院，你下午上课时、晕倒了。”
“我没事了，咱们回去吧！孩子们还在等我上课——”戴君说着话，试图坐起身。
“别动，别动！你还打着点滴呢！”村长急忙按住戴君的胳膊：“你现在啥都别想，好好养病。”
“医生怎么说？”戴君似乎感觉到了什么，她问村长。
戴君的问话，让村长不知道怎么回答、嘴张了几下、没有说出任何话语。
“你说吧！我能接受。”戴君从村长的表情中看出来，自己的情况肯定不好。
“医生说，可能是——胃癌。”村长犹豫了一会，才说出口。
戴君好久好久没有说话，目光呆呆地望着屋顶、两滴泪水慢慢从眼角溢了出来。
“戴老师，你不要想太多，咱们明天去城里再检查一下。”
“村长我求你个事。”
“你说吧！只要我能办到。”
“别把我的病告诉玲玲。”戴君用乞求的眼神望着村长。
“为什么？”村长疑惑地看着戴君。
“我不想因为我，让她分心，耽误她的学习。”
“好吧！不过她迟早会知道。”
“我会给她安排好的。”
“孩子，难为你了。你的心真的太善良、太无私了，到现在还为别人着想。”
“今天是星期四，明天玲玲就回来了。咱们先回家，我不想让玲玲察觉到我的病情。”戴君说着，就把被子掀开，准备下床。
“你现在的情况，不能回家，万一耽误了病情，怎么办？”
“我不能住院，我必须回去，我放心不下玲玲、放心不下那群可爱的孩子们。村长，我求您了，您就答应我，让我回去把孩子们的事情处理好。”
村长看戴君执意要走，实在没有办法阻拦，急忙上前扶着戴君。村民都在病房外面等着，他们看戴君和村长出来了、都迎上来。“怎么样？戴老师没有事吧！”、“村长，你怎么让戴老师出来了？”……
没等村长说话，戴君回答道:“只是胃疼，现在没事了、咱们回去吧！”
村长看看戴君，戴君的眼神里有着深切的恳求。“咱们回村去。你们两个愣着干嘛？快抬着戴老师。”村长冲身边两个年轻的村民喊道。
“好，好！戴老师上来吧！”
戴君没有上担架，她坚持要自己走回去。
…………
星期五下午，田玲玲回来了，戴君依然像往常一样，站在村口翘首张望。田玲玲从戴君表情中，没有发觉什么，只是看到戴君脸色非常不好。回到宿舍，田玲玲抢着做家务，她想让戴君好好休息一下。田玲玲知道自己不能守在戴君身边，她想趁着自己过周末，多帮戴君干点家务。与往常不同的是，田玲玲发现，戴君把自己的东西都收拾在一起，并用箱子装了起来。田玲玲不知道发生了什么，难道是戴妈妈不想要我了？还是我哪里做的不好，让戴妈妈失望了？越想越疑惑，田玲玲靠在墙上，任凭思绪胡思乱想。
“玲玲，我想和你商量件事。”
田玲玲抬起头，看见戴君站在自己面前，忙说道：“妈妈，您想说什么？”
“你现在上中学，明年要上初三了，学习会越来越紧张。我想让你住在学校，有什么需要，你去我家找你刘玉奶奶、不用来回跑了。你愿意吗？”
田玲玲点点头：“我听妈妈安排，不过妈妈要抽时间去看我，不然我会想妈妈的。”
“从下星期开始，你就不用回来了，明天你走的时候，我去送你。”
“下个周末，就在城里了吗？”
“是的，你可以去找你刘奶奶。”
田玲玲摇了摇头，没有说话，她隐隐约约感觉戴妈妈好像有事瞒着自己。田玲玲没有去追问，她怕戴妈妈不高兴、她知道戴妈妈的安排一定是正确的。
星期天，戴君和田玲玲吃过早饭，就向村口的山路走去。在村口遇见了村长，村长看到戴君拉着一个行李箱，忙问道：“你们这是要去哪里？”
“玲玲以后学习紧张了，我准备让玲玲住校。”
“我找人送送你们吧！”
“不用麻烦了，我和玲玲路上还要唠唠话。”
村长明白戴君的用意，他犹豫了，不知道该不该把戴君的病情告诉田玲玲。
“村长，我们走了。”戴君拉着田玲玲的手，加快脚下的步伐、生怕村长说出什么。
走过一段山路，田玲玲发现戴君的脚步越来越缓慢，脸上满是渗出的汗珠。“妈妈，您怎么了？要不要休息一下？”田玲玲担忧地问道。
戴君擦拭着脸上的汗珠，低声回答道：“我没事，等到城里后，再好好休息。”
…………
经过三个多小时的奔波，戴君和田玲玲来到了城里。
“走咱们先回家。”戴君拉着田玲玲的手，直接去了医院家属院。
刘玉今天刚好没有上班，正在家里收拾家务。听到门外的脚步声，慌忙打开了房门。
“妈，你没有上班呀？”
“君妮，怎么这个时候回来了？是不是有什么事？”
“我想你了，就回来看看。”
“玲玲也来了，快进屋吧！”
刘玉把戴君和田玲玲带进屋里，拿起茶壶倒了两杯水、放在她们面前。
“妈，给你说件事。”
“什么事？说吧！”
“我想让玲玲以后住校，不想让她来回跑了、您以后有时间去看看她。”
“不用住校，就住在我这里吧！玲玲，你愿意吗？”刘玉看了看田玲玲。
“我、我、不知道——”田玲玲看看刘玉，有看看戴君。
“玲玲，你愿意住在这吗？”戴君问田玲玲。
田玲玲咬咬嘴唇，低声说道：“我听您的——”
“听我的？”戴君沉思了一会，说：“那好吧！以后周末，你来这里住。记住，一定要听你刘奶奶的话。”
田玲玲默默地点了点头。
刘玉把田玲玲的东西放在戴君以前住的房间、并给田玲玲一把家里的钥匙。
安排好一切，戴君把田玲玲送到了学校。看着田玲玲走进校园，戴君流下了眼泪，心里默默念叨着：“孩子，照顾好自己，也许以后我不能继续照顾你了……”戴君站在学校门口，不愿离去，她只想多看几眼田玲玲。
回家的路上，戴君在思考，要不要把自己的病情告诉刘玉，她不想瞒着刘玉、又害怕刘玉承受不了打击。
戴君进屋，看到刘玉在看报纸，就走过去、坐在刘玉身边。“妈，有件事要告诉您，不过您听后不要担心。”戴君对刘玉说。
“说吧！我在听。”刘玉的目光没有离开报纸。
“我可能患了胃癌。”戴君的声音很低、很低。
“什么？你刚才说什么？”刘玉手中的报纸，跌落下来。
“医生说，我有可能患了胃癌。”戴君又说了一遍。
刘玉听后，好久好久都没有说话、只是泪水一直在流。
“妈，你别哭了，你说话呀！”戴君看着刘玉痛哭的样子，自己眼里也涌满了泪水。
刘玉揽住戴君的肩头，母女俩放声大哭起来。
人时常告诫自己学会放下、学会释怀，真正做到的却寥寥无几。在有限的生命里，有些人内心总会容易感动，希望把自己的一些善举献出去，用博爱的胸怀去关爱需要帮助的人，这些人最大的痛苦，往往只有一种，那就是没有把自己的爱完全献出去、生命就走到了尽头。
